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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文学 www.ffwx.net,穿进男频搞基建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段衡和裘光努力汲取新知识的时候,楼喻也没闲着。

    他翻阅了大量关于湖州的书册案卷,并派遣农部和工部的人去实地进行考察。

    拿下湖州,总得对湖州老百姓负责。

    湖州水系发达,这是它的优势。

    但段衡本身趋于保守,且为了防范外敌,他实行的政策偏向于闭关锁城。

    湖州城的百姓种地捕鱼,一直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并非说这样不好,可一旦遇上天灾,他们的日子就很难维系下去。

    或许是因为穷,湖州的水利设施并不完备。

    楼喻打算实地考察结束后,让吕攸等人因地制宜,规划出一份适合湖州的水利建设方案。

    湖州府。

    李树和周满接手城池后,将原驻军编入守城队伍里,让他们每日跟着一起操练。

    庆军的伙食向来很好,即便远在湖州,楼喻也会派遣运输队送粮送肉过来。

    这般行为,倒恰好赢得了湖州百姓的一丝好感。

    他们本来还担心庆军会征收他们的粮食。

    湖州驻军跟着待了几天后,彻底信了杨继安劝降时说的那些话。

    庆军真能三天吃一顿肉!

    哇,给庆王世子当兵也太幸福了吧!

    营区时不时飘出肉香,传到湖州城老百姓的鼻子里,引得他们一个个咽着唾沫红着眼睛。

    他们有多久没尝过肉味了?

    虽然他们可以捕鱼,但鱼肉跟牲畜的肉还是很不一样的。

    而且说句实在话,他们捕上来的鱼根本供应不了平日的消耗。

    老百姓们私底下议论纷纷。

    “看来庆州人过得是真好。”

    “就算不说我也能看出来,那些庆军一个个高大威猛,肯定天天都能吃饱!”

    “嗐,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你记错了,我说的就是庆州日子过得好!”

    “说这个没啥意思,庆军吃得好,跟咱们有妹垂叵担吭勖怯殖圆簧稀!

    “怎么就没意思了?咱们现在归庆王世子管,庆州能过得好,咱们湖州怎么就过不好了?”

    “好了,都别吵了,你们猜我今天看到了妹慈耍俊

    “妹慈耍俊

    “庆州人!”

    “庆州人有妹聪∑娴模勘鸫虿恚

    “不是,我是说从庆州来的官!听说是来咱们湖州考察的,说要看看怎么帮咱们过上好日子!”

    “真的?在哪里?咱们一起去瞧瞧!”

    方焕成功考上总衙工部副部长,刚上任就被派来湖州考察。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农部副部长沈鸿。

    以及其余差使小吏。

    他们穿着总衙统一公服,看上去精神奕奕,气势不凡。

    方焕站在田垄上,对比湖州的庄稼和庆州、沧州的庄稼,心中愈发佩服世子殿下。

    他至庆州后,听过诸多关于世子殿下的事迹,每每入耳,都觉得自己坐井观天、单见浅闻。

    京城被占后,他曾蒿目时艰、心乔意怯,痛惜江山易主、海水群飞,唯恐兵戈扰攘、国无宁日。

    而今看来,上天待大盛不薄。

    天下竟出了这样一个英主。

    其见识之广博,目光之深远,无不令人心悦诚服、五体投地。

    沈鸿是跟在楼喻身边的老人,他对楼喻的景仰早已深埋心底,不像这些新人这般外放。

    但每每看到这些新人露出叹服的神情,他都与有荣焉。

    “方大人在想什么?”

    方焕回过神,轻咳一声道:“我在想,湖州水域广阔,土地也不贫瘠,为何不能丰收?”

    “水满则亏。”沈鸿道,“庄稼确实需要水,但水多了它们也不喜欢。”

    方焕了然,问:“那沈大人有无解决之法?”

    “最关键的还是要兴修水利,我看这湖州的水利工程年久未修,恐怕不能用了。”

    沈鸿曾参与过庆、沧两州农田水利工程建设,经验丰富,考察后便在脑子里打起了草稿。

    “看来沈大人已胸有成竹。”方焕笑道。

    不远处有一群百姓偷偷看着他们。

    沈鸿吩咐小吏:“去叫个老乡过来问问话。”

    小吏便行至围观百姓面前,和声和气道:“诸位老乡,咱们大人想跟你们打听一些事情,不知道谁愿意去啊?”

    他气质正派,语调温和,湖州老百姓很少见到这样亲和的衙差,一个个胆子大起来。

    “我去!”

    “我也去!”

    大家纷纷开口。

    小吏遂挑了几个口齿伶俐的,带着他们来到沈鸿面前。

    几个老乡就要跪下磕头。

    沈鸿伸手拦了,笑容和煦道:“我姓沈,奉世子殿下之命来咱们湖州考察,大家不用拘谨,我就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

    老乡们紧张情绪渐缓,觉得庆州的官都好亲切啊!

    “沈大人您尽管问,咱们知道的一定不会瞒着。”

    “是啊是啊,大人您问吧。”

    沈鸿道:“我看咱们湖州水多,土地也比较湿润,更适合种稻谷,怎么都种了小麦?”

    “大人,咱们不是没种过稻子,但收成不怎么好,再加上咱们也吃不惯稻米,就种麦子了。”

    “这样啊,”沈鸿笑着道,“种稻子怎么会收成不好?”

    “咱们地里经常有水涝,地里的水排不干净,稻子长得不好,不就没收成了嘛。”

    沈鸿明白了。

    稻子在黄熟初期、中期要断水,要是排水不到位,土壤湿度太大,会对稻子的产量和稻米的品质都产生很大影响。

    湖州百姓本就不习惯吃稻米,加上收成不好,就重新种回麦子了。

    但水多了,对麦子也很不友好啊。

    湖州多湖泊和河流支系,农田地势低洼,排水系统又跟不上,庄稼收成的确堪忧。

    看来湖州的农田水利工程,必须要兼顾灌溉、排水、防涝等多重功能,这个工程量不小。

    他心中沉叹一声,正准备再问,忽闻一声闷雷响起。

    众人抬首望天,但见天际乌云滚滚,奔涌而来。

    老乡叹道:“看来要下大雨了。”

    “是啊,这次可千万要少下点,要不然咱们又得再淹一次。”

    沈鸿眉心一皱:“淹?怎么回事?”

    “大人不知道,咱们湖州三年前下过一场大雨,河里的水都漫出来了,有些地方河坝都给水冲没了,咱们都往南面的山上跑,这才躲过一劫,就是苦了地里的庄稼,唉!”

    那一年,他们都是饿着肚子过来的。

    沈鸿和方焕对视一眼,心中顿时一凛。

    “走,去河堤上看看!”

    众人未至河堤,黑云便已怒号而来,湖州上空轰雷掣电、马毛猬磔。

    “大人,我看马上就要下雨了!要不咱们先回城吧!”

    有小吏提了一声。

    沈鸿却坚持道:“先去看看河堤!”

    老乡们也簇拥着跟在后头。

    虽然不知道庆州的官员要做妹矗但看到他们这般认真负责的态度,老乡们的心暖融融的。

    一群人来到堤坝上。

    堤坝是用土夯实而成的,虽然看上去坚不可摧,可一旦遇上夏天暴雨连绵不断,河流水位上涨,很容易被河水冲垮,引发洪灾。

    现在暴雨未至,但湖州水系本就发达,河流的水位并不低。

    沈鸿迎着狂风问老乡:“我看这堤坝不怎么高,咱湖州怎么没加固加高啊?”

    “谁说没有?三年前水灾后,咱们就加了一次。”

    方焕道:“可能是河床抬高了。”

    沈鸿颔首。

    他们庆州和沧州,在世子殿下的英明指挥下,几乎每年枯水期都会雇佣劳工疏浚河道,又不断加固堤坝,所以就算是汛期,也基本没有水患发生。

    但这种大规模的清淤,看起来很像是在征徭役。

    庆州和沧州百姓愿意干,是因为世子殿下给的酬劳丰厚,加上劳工平日吃得好,身上力气没处使,当然干得热火朝天。

    再退一万步,这也是在防止水患,保护自己的家园嘛。

    湖州就不一样了。

    段衡就算想组织劳工,也有心无力。

    随着一声惊雷炸响,大雨倾盆而下,恍若银河倒泻。

    豆大的雨珠打在脸上和身上,竟隐隐生疼。

    暴雨已至。

    “大人!咱们回城吧!”小吏担心道。

    沈鸿和方焕看着下方的水位,心里头不禁涌起一丝阴霾。

    黑云压城,风雨晦暝。

    在大自然的强势下,一切人力都显得如此渺小。

    沈鸿等人淋着雨回城,匆匆洗完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便开了个临时会议。

    “我刚刚查阅了湖州历年夏季的雨水,认为闹水患的几率很大,咱们不得不防患于未然。”方焕严肃说道。

    沈鸿颔首:“我写封信快马送回庆州总衙,等殿下指令。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还得做些准备。”

    “好!”

    庆州也下起了暴雨。

    楼喻从新城总衙回到王府,泡了个澡,换上一身短袖上衣和长裤,惬意地靠在榻上听雨声。

    上衣和长裤皆用棉布制成,轻柔而舒适。

    冯二笔端来一盏茶,嘀咕道:“这雨也太大了。”

    “夏天嘛,很正常。”

    楼喻没怎么放在心上。

    雨水哗啦啦倾倒而下,整个庆州都被笼罩在茫茫雨幕中。

    不过庆州的老百姓面上并无惊忧。

    一些下班的工人,打着伞,踩着平坦的水泥路,或沉默着,或笑闹着往家走。

    “糟糕!我今天在外头晒了衣裳!我得先回去了!”

    “天哪,我也忘了!”

    一人提醒,大家便都想起来晒在外头的衣裳,慌忙往家里跑。

    比起其它州府百姓,他们枕稳衾温,所担心的也不过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

    翌日竟不见势弱。

    庆州旧城街道上积了不少水,雨水流不下去,已经没过了脚踝。

    好在新城排水系统做得到位,街道上只是湿漉漉一片,鲜见低洼积水。

    楼喻来到总衙,见到杨广怀,便听他道:“天生异象啊。”

    “下暴雨就是异象?”楼喻失笑摇首道,“不过是上空水汽积攒太多罢了。”

    杨广怀却道:“今年的雨比往年的要大得多。”

    楼喻想了想,吩咐道:“着工部再次检查河堤是否稳固,实时监测水位,一旦发现不对,即刻上报。”

    “是!”

    得世子亲令,吕攸立刻下达文件至各个分衙,领众多工部官员和武卫、差役等,冲风冒雨,沿着河堤兢兢业业地观察记录。

    庆州城的老百姓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不少人自发给他们送热汤和毛巾,感念他们不辞劳苦。

    沧州同样接到指令。

    范玉笙、楼蔚、方临等人日夜不歇,就为了防止水患发生。

    大雨又下了一天一夜。

    好在庆、沧两州防汛工程落实到位,目前看来,河流并无决堤危险。

    楼喻便稍稍放下心来。

    他正忙着学院夫子岗前培训一事。

    有范文载和邵秋兰牵头,学院的夫子们虽然对新的教学模式颇有微词,但也只能选择接受。

    待楼喻当着他们的面,做了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简易小实验后,大家的排斥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这些东西只有楼喻会做,所以只能他亲自来教。

    他既要处理各州公务,又要亲自参与第一年新城各方面的开发和建设,可以说席不暇暖,忙得连吃饭的工夫都没有。

    肉眼可见地瘦下来。

    他从总衙出来时,雨还在下。

    总衙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用雨布遮盖,防止雨水渗透。

    车边一人身着蓑衣,于茫茫雨幕中,轩然霞举,英挺朗阔。

    见楼喻出来,立刻撑伞上前。

    一旁的冯二笔:“……”

    霍延又抢他活干!

    “你怎么来了?”

    现在庆州处于备战状态,按理说霍延应该是相当忙的。

    两人皆案牍劳形、焚膏继晷,少有工夫谈情说爱。

    乍一见到霍延,楼喻心里面不禁涌出欢喜。

    霍延声音低沉有力:“风急雨骤,行路不畅。”

    说到底,他就是在担心。

    楼喻心中微甜,忽然萌生一个想法,遂问冯二笔:“我在新城的宅子可有置办妥当?”

    他当初特意在新城给自己留了一处宅院,离总衙不远。

    冯二笔道:“殿下,都依照您的吩咐置办好了,殿下今日可是要过去住?”

    “嗯,既然风雨这么大,我就不回去了,你让人回王府通知一声。”

    “是!”

    三人便一同前往新宅。

    马车行至新宅,冯二笔正要跟着一起进去,却被楼喻拦下。

    “你再去通知蒋勇,让他派些兵来守宅。”

    楼喻如今贤身贵体,自然要杜微慎防,不能疏忽大意。

    冯二笔领命而去。

    楼喻和霍延一同进屋。

    屋内的陈设皆按楼喻喜好所置,风格偏向于现代。

    雨水击打在玻璃窗上砰砰作响。

    楼喻换上拖鞋,卸下满身重负,慵懒地躺到沙发上。

    说是沙发,其实只是与沙发形似的软榻,里面没有弹簧,只填充了一些棉花等柔软的物事。

    霍延收拾好雨具,趁着天色尚未彻底黑下来,寻到烛台,点了灯。

    烛台外用一层玻璃罩着,比起纸质的灯罩更显明亮。

    屋内燃起了温馨。

    楼喻骨软筋酥,只能躺着看霍延忙里忙外,仿佛梦回现代。

    心尖倏然泛起一股酸涩。

    这样的平静和安宁,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霍延,我有些头疼。”

    楼喻轻缓开口,声音夹杂着丝丝委屈。

    霍延正忙着烧热水,听闻这话,立刻起身过来。

    “我去叫大夫。”

    “不用,你给我按按。”

    霍延温柔劝道:“我先烧些热水,等你泡完澡,我再替你按。”

    泡澡解乏,之后再按矫,效果会更佳。

    楼喻知他是好意,但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就想跟霍延待在一起,享受难得的安宁。

    正好冯二笔带着蒋勇等人回来了。

    蒋勇亲自带兵镇守在宅子外,誓不让一只苍蝇飞入。

    “二笔,你去厨房烧水。”

    楼喻立刻吩咐道。

    冯二笔应声钻进厨房。

    “有二笔在呢,”楼喻又转向霍延,“不用你劳心费力。”

    霍延失笑,心中却很受用。

    殿下在旁人面前颇有威严,只在自己面前露出这般情状,可见在殿下心中,自己与别人是不同的。

    他伸手按上楼喻穴位,温柔地替他舒缓绷紧的神经。

    望着楼喻眼下的青色,霍延心中怜爱更甚。

    伴着窗外雨声,享受着霍统领的安抚,楼喻昏昏沉沉,半睡半醒。

    冯二笔往浴桶里倒了热水,来到软榻旁,见楼喻睡着,不由低声问:“殿下这么睡着我怕受凉。”

    虽然是夏天,但方才在外面浸了些雨水的湿气,得用热水泡一泡,以防生病。

    但见殿下睡得这么熟,他又不忍心叫醒。

    霍延犹豫片刻,还是狠下心,俯身凑近楼喻耳边,轻声唤楼喻。

    楼喻陡然从昏沉的梦中醒来,睁眼看到霍延英俊的脸,想也没想,便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好累,不想动,你抱我去。”

    冯二笔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何曾见过这样的殿下?

    霍延神情愈发温柔,毫不犹豫将人抱起,当着冯二笔的面进了浴室。

    浴室内,热水升腾起茫茫雾气。

    一应洗浴用具放置妥当,棉质的睡衣也放在架子上。

    霍延将人放下,望着楼喻慵懒倦怠的眉眼,心中的温柔与怜惜再也控制不住。

    他伸手揽人入怀,亲着世子殿下的脸,声音低柔得不可思议。

    “阿喻,别太辛苦了。”

    楼喻蹭蹭他,叹道:“我要对他们负责啊。”

    负责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艰难。

    霍延亲眼见证楼喻是如何一点一滴改变庆州风貌的。

    不止庆州,还有沧州、吉州。

    接下来更有湖州、宜州。

    他是真的心疼眼前这人。

    别样的情绪盈满心间,霍延低哑道:“你先沐浴,我出去。”

    遂转身离开浴室。

    回到正厅,冯二笔盯着他欲言又止。

    霍延坦率道:“如你所想。”

    冯二笔:“……”

    他面露纠结之色,一时不知道该说妹础

    殿下是主子,主子的私事他没有资格去置喙。

    他别扭半晌,才嗫嚅着开口:“那、那以后若是娶妻……”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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