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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文学 www.ffwx.net,北史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辛雄族祖琛 琛子术 术族子德源 杨机 高道穆兄谦之 綦俊山伟 宇文忠之 费穆 孟威

    辛雄,字世宾,陇西狄道人也。父暢,汝南、乡郡二郡太守。雄有孝性,居父 忧,殆不可识。清河王怿为司空,辟为左曹。怿迁司徒,仍授左曹。雄用心平直, 加以闲明政事,经其断割,莫不悦服。怿每谓人曰:“必也无讼,辛雄有焉。”历 尚书驾部、三公郎。会沙汰郎官,唯雄与羊深等八人见留,余悉罢遣。

    先是,御史中丞、东平王匡复欲舆棺谏诤,尚书令、任城王澄劾匡大不敬,诏 恕死。雄奏理匡曰:“窃惟白衣元匡,历奉三朝,每蒙宠遇,谔谔之性,简自帝心。 故高祖锡之以匡名,陛下任之以弹纠。当高肇之时,匡造棺致谏,主圣臣直,卒以 无咎。假欲重造,先帝已容之于前,陛下亦宜宽之于后。”未几,匡除平州刺史。 右仆射元钦称雄之美,左仆射萧宝夤曰:“吾闻游仆射云:‘得如雄者四五人共省 事,足矣’今日之赏,何其晚哉!”

    初,廷尉少卿袁翻以犯罪之人,经恩竞诉,枉直难明。遂奏曾染风闻者,不问 曲直,推为狱成,悉不断理。诏门下、尚书、廷尉议之。雄议曰:“春秋之义, 不幸而失,宁僭不滥。僭则失罪人,滥乃害善人。今议者不忍罪奸吏,使出入纵情, 令君子小人,薰莸不别,岂所谓赏善罚恶,殷勤隐恤者也?古人唯患察狱之不精, 未闻知冤而不理。”诏从雄议。自后每有疑议,雄与公卿驳难,事多见从。于是公 能之名甚盛。又为禄养论,称仲尼陈五孝,自天子至于庶人,无致仕之文。 礼记:八十,一子不从政;九十,家不从政。郑玄注云:“复除之。”然则止 复庶人,非公卿士大夫之谓。以为宜听禄养,不约其年。书奏,孝明纳之。后除司 空长史。时诸公皆慕其名,欲屈为佐,莫能得也。

    时诸方贼盛,而南寇侵境,山蛮作逆,孝明欲亲讨,以荆州为先。诏雄为行台 左丞,与临淮王彧东趣叶城;别将裴衍,西通鸦路。衍稽留未进,议师已次汝滨。 逢北沟求救,议以处分道别,不欲应之。雄曰:“王执麾阃外,唯利是从,见可而 进,何必守道?”彧恐后有得失之责,要雄符下。雄以车驾将亲伐,蛮夷必怀震动, 乘彼离心,无往不破,遂符彧军,令速赴击。贼闻,果自走散。在军上疏曰:“凡 人所以临坚陈而忘身,触白刃而不惮者,一则求荣名,二则贪重赏,三则畏刑罚, 四则避祸难。非此数事,虽圣王不能劝其臣,慈父不能厉其子。明主深知其情,故 赏必行,罚必信,使亲疏贵贱,勇怯贤愚,闻钟鼓之声,见旍旗之列,莫不奋激, 竞赴敌场。岂厌久生而乐早死也?利害县于前,欲罢不能耳。自秦、陇逆节,将历 数年,蛮左乱常,稍已多载。凡在戎役,数十万人,三方之师,败多胜少,迹其所 由,不明赏罚故也。陛下欲天下之早平,愍征夫之勤悴,乃降明诏,赏不移时。然 兵将之勋,历稔不决,亡军之卒,晏然在家,致令节士无所劝慕,庸人无所畏慑。 进而击贼,死交而赏赊;退而逃散,身全而无罪,此其所以望敌奔沮,不肯进力者 矣。为重发明诏,更量赏罚,则军威必张,贼难可弭。臣闻必不得已,去食就信, 以此推之,信不可斯须废也。赏罚,陛下之所易,尚不能全而行之;攻敌,士之所 难,欲其必死,宁可得也?”后为吏部郎中。

    及尔硃荣入洛,河阴之难,人情未安,雄潜窜不出。孝庄欲以雄为尚书,门下 奏曰:“辛雄不出,存亡未知。”孝庄曰:“宁失亡而用之,可失存而不用也?” 遂除度支尚书。后以本官兼侍中、关西尉劳大使。将发,请事五条:一言逋悬租调, 宜悉不征;二言简罢非时徭役,以纾人命;三言课调之际,使丰俭有殊,令州郡量 检,不得均一;四言兵起历年,死亡者众,或父或子,辛酸未歇,见存耆老,请假 板职,悦生者之意,慰死者之魂;五言丧乱既久,礼仪罕习,如有闺门和穆,孝悌 卓然者,宜旌其门闾。庄帝从之,因诏:人年七十者授县,八十授郡,九十加四品 将军,百岁从三品将军。

    永熙三年,兼吏部尚书。时近习专恣,雄惧其谗匿,不能守正,论者颇讥之。 孝武南狩,雄兼左仆射,留守京师。永熙末,兼侍中。帝入关右,齐神武至洛,于 永宁寺大集朝士,责雄及尚书崔孝芬、刘廞、杨机等曰:“为臣奉主,匡危救乱。 若处不谏诤,出不陪随,缓则耽宠,急便窜避,臣节安在?”乃诛之。

    二子,士璨、士贞,逃入关中。

    雄从父兄纂,字伯将,学涉文史,温良雅正。初为衮州安东府主簿,与秘书丞 同郡李伯尚有旧。伯尚与咸阳王禧同逆,逃窜投纂,事觉,坐免官。后为太尉骑兵 参军,每为府主清河王怿所赏。至定考,怿曰:“辛骑兵有学有才,宜为上第。” 及梁将曹义宗攻新野,诏纂为荆州军司。纂善抚将士,人多用命,贼甚惮之。会孝 明崩讳至,咸以对敌,欲秘凶问。纂曰:“安危在人,岂关是也?”遂发丧号哭, 三军缟素,还入州城,申以盟约。寻为义宗所围,相率固守。孝庄即位,除兼尚书, 仍行台。后大都督费穆击义宗禽之,入城,因举酒属纂曰:“微辛行台之在斯,吾 亦无由建此功也。”

    永安二年,元颢乘胜至城下,为颢禽之。及孝庄还宫,纂谢不守之罪。帝曰: “于时朕亦北巡,东军不守,岂卿之过。”转荥阳太守。百姓姜洛生、康乞得者, 旧是前太守郑仲明左右,豪猾偷窃,境内患之。纂伺捕禽获,枭于郡市,百姓欣然。 纂侨属洛阳,太昌中,乃为河南邑中正。

    永熙三年,除河内太守。齐神武赴洛,兵集城下,纂出城谒,神武慰勉之。因 命前侍中司马子如曰:“吾行途疲弊,宜代吾执河内手也。”寻为兼尚书、南道行 台、西荆州刺史。时蛮酋樊大能应西魏,纂攻之,不克而败,为西魏将独孤信所害。 赠司徒公。

    雄族祖琛。琛字僧贵。祖敬宗,父树宝,并代郡太守。琛少孤,曾过友人,见 其父母无恙,垂涕久之。释褐奉朝请、荥阳郡丞。太守元丽性颇使酒,琛每谏之。 丽后醉,辄令闭阁,曰:“勿使丞入也。”孝文南征,丽从舆驾,诏琛曰:“委卿 郡事,如太守也。”景明中,为扬州征南府长史。刺史李崇,多事产业,琛每谏折, 崇不从,遂相纠举,诏并不问。后加龙骧将军、南梁太守。崇因置酒谓琛曰:“长 史后必为刺史,但不知得上佐何如人耳。”琛对曰:“若万一叨忝,得一方正长史, 朝夕闻过,是所愿也。”崇有惭色。卒于官。

    琛宽雅有度量,涉猎经史,喜愠不形于色。当官奉法,所在有称。

    长子悠,字元寿,早有器业,为侍御史,监扬州军。贼平,录勋书,时李崇犹 为刺史,欲寄人名,悠不许。崇曰:“我昔逢其父,今复逢其子。”早卒。

    悠弟俊,字叔义,有文才。魏子建为山南行台,以为郎中。有军国机断。还京, 于荥阳为人所劫害。赠东秦州刺史。俊弟术。

    术字怀哲,少明敏,有识度,解褐司空胄曹参军。与仆射高隆之共典营构鄴都 宫室。术有思理,百工克济。再迁尚书右丞,出为清河太守,政有能名。追授并州 长史,遭父忧去职。清河父老数百人,诣阙上书,请立碑颂德。齐文襄嗣事,与尚 书左丞宋游道、中书侍郎李绘等并追诣晋阳,俱为上客。累迁散骑常侍。武定六年, 侯景叛,除东南道行台尚书,封江夏县男。与高岳等破侯景,禽萧明。迁东徐州刺 史,为淮南经略使。齐天保元年,侯景徵江西租税,术率诸军度淮断之,烧其稻数 百万石。还镇下邳,人随术北度淮者三千余家。东徐州刺史郭志杀郡守,文宣闻之, 敕术自今所统十余州地,诸有犯法者,刺史先启听报;以下先断,后表闻。齐代行 台兼总人事,自术始也。安州刺史、临清太守、盱眙蕲城二镇将犯法,术皆案奏杀 之。睢州刺史及所部郡守,俱犯大辟,朝廷以其奴婢百口及赀财尽赐术。三辞不见 许,术乃送诣所司,不复以闻。邢邵闻之,遗术书曰:“昔钟离意云:孔子忍渴于 盗泉,便以珠玑委地。足下今能如此,可谓异代一时。”及王僧辨破侯景,术招携 安抚,城镇相继款附,前后二十余州。于是移镇广陵,获传国玺送鄴,文宣以玺告 于太庙。此玺即秦所制,方四寸,上纽交盘龙,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二汉相传,又历魏、晋;晋怀帝败,没于刘聪;聪败,没于石氏;石氏败,晋穆帝 永和中,濮阳太守戴僧施得之,遣督护何融送于建业;历宋、齐、梁;梁败,侯景 得之;景败,侍中赵思贤以玺投景南衮州刺史郭元建,送于术,故术以进焉。寻徵 为殿中尚书,领太常卿。仍与朝贤,议定律令。迁吏部尚书,食南衮州梁郡干。迁 鄴以后,大选之职,知名者数四,互有得失,未能尽美。文襄少年高朗,所弊也疏; 袁叔德沈密谨厚,所伤者细;杨愔风流辨给,取士失于浮华;唯术性尚贞明,取士 以才以器,循名责实,新旧参举,管库必擢,门阀不遗。考之前后铨衡,在术最为 折衷,甚为当时所称举。天保末,文宣尝令术选百员官,参选者二三千人,术题目 士子,人无谤讟,其所旌擢,后亦皆致通显。

    术清俭寡嗜欲,勤于所职,未尝暂懈,临军以威严,牧人有惠政。少爱文史, 晚更勤学,虽在戎旅,手不释卷。及定淮南,凡诸赀物,一毫无犯。唯大收典籍, 多是宋、齐、梁时佳本,鸠集万余卷,并顾、陆之徒名画,二王已下法书,数亦不 少。俱不上王府,唯入私门。及还朝,颇以饟遗贵要,物议以此少之。十年卒,年 六十。皇建二年,赠开府仪同三司、中书监、青州刺史。

    子阁卿,尚书郎。阁卿弟衡卿,有识学,开府参军事。隋大业初,卒于太常丞。 术族子德源。德源字孝基,祖穆,魏平原太守。父子馥,尚书左丞。

    德源沈静好学,十四解属文,及长,博览书记。美仪容,中书侍郎裴让之特相 爱好,兼有龙阳之重。齐尚书仆射杨遵彦、殿中尚书辛术皆一时名士,并虚襟礼敬, 同举荐之。后为兼员外散骑侍郎,聘梁使副。德源本贫素,因使,薄有资装,遂饷 执事,为父求赠,时论鄙之。中书侍郎刘逖上表荐德源:弱龄好古,晚节逾厉,枕 藉六经,渔猎百氏;文章绮艳,体调清华。恭慎表于闺门,谦捴著于朋执;实 后进之辞人,当今之雅器。由是除员外散骑侍郎。后兼通直散骑常侍,聘陈。及还, 待诏文林馆,位中书舍人。

    齐灭,仕周为宣纳上士。因取急诣相州,会尉迟迥起逆,以为中郎,德源辞不 获免,遂亡去。隋受禅,不得调者久之。隐林虑山,郁郁不得志,著幽居赋以 自寄。素与武阳太守卢思道友善,时相往来。魏州刺史崔彦武奏德源潜为交结,恐 有奸计,由是谪令从军讨南宁。及还,秘书监牛弘以德源才学显著,奏与著作郎王 劭同修国史。德源每于务隙撰集,注春秋三传三十卷,注扬子法言二十三 卷。蜀王秀奏以为掾,转谘议参军,卒官。有集二十卷,又撰政训、内训 各二十卷。有子素臣。

    德源从祖兄元植,齐天保中,司空司马。学涉,有名闻于世。

    德源族叔珍之,少有气侠,历位北海太守,后行平州事,卒于州。赠骠骑大将 军、洛州刺史,谥曰恭。

    子悫,武定末,开府铠曹参军。

    杨机,字显略,天水冀人也。祖伏恩,徙居洛阳,因家焉。机少有志节,为士 流所称。河南尹李平、元晖,并召署功曹。晖尤委以郡事。或谓晖曰:“弗躬弗亲, 庶人弗信,何得委事于机,高卧而已。”晖曰:“吾闻君子劳于求士,逸于任贤, 吾既委得其才,何为不可?”由是声名更著。时皇子国官多非其人,诏选清直之士, 机见举为京兆王愉国中尉,愉甚敬惮之。后为洛阳令,京辇伏其威风。诉讼者一经 其前,后皆识其名姓,并记其事理。历司州别驾、清河内史、河北太守,并有能名。 永熙中,除度支尚书。机方直之心,久而弥厉,奉公正己,为时所称。家贫无马, 多乘小犊车,时论许其清白。与辛雄等并为齐神武所诛。

    高恭之,字道穆,自云辽东人也。祖潜,献文初,赐爵阳关男。诏以沮渠牧犍 女赐潜为妻,封武威公主,拜驸马都尉。父崇,字积善,少聪敏,以端谨称。家资 富厚,而崇志尚俭素。初,崇舅氏坐事诛,公主痛本生绝胤,遂以崇继牧犍后,改 姓沮渠。景明中,启复本姓,袭爵,除洛阳令。为政清断,吏人畏其威风,发扌适 不避强御,县内肃然。卒,赠沧州刺史,谥曰成。

    道穆以字行于世,学涉经史,所交皆名流俊士。幼孤,事兄如父。每谓人曰: “人生厉心立行,贵于见知,当使夕脱羊裘,朝佩珠玉。若时不我知,便须退迹江 海,自求其志。”御史中尉元匡高选御史,道穆奏记求用于匡,匡遂引为御史。其 所纠扌适,不避权豪。正光中,出使相州。前刺史李世哲,即尚书令崇之子,多有 非法,逼买人宅,广兴屋宇,皆置鸱尾,又于马埒堠上为木人执节。道穆绳纠,悉 毁去之,并表发其赃货。尔硃荣讨蠕蠕,道穆监其军事,荣甚惮之。萧宝夤西征, 以为行台郎中,委以军机之事。后属兄谦之被害,情不自安,遂托身于孝庄。孝庄 时为侍中,深相保护。及即位,赐爵龙城侯,除太尉长史,领中书舍人。及元颢逼 武牢,或劝帝赴关西者,帝以问道穆,道穆言关中残荒,请车驾北度,循河东下。 帝然之。其夜到河内郡北,帝命道穆烛下作诏书,布告远近,于是四方知乘舆所在。 寻除给事黄门侍郎、安喜县公。于时尔硃荣欲回师待秋,道穆谓曰:“大王拥百万 之众,辅天子而令诸侯,此桓、文之举也。今若还师,令颢重完守具,可谓养虺成 蛇,悔无及矣。”荣深然之。及孝庄反政,因宴次谓尔硃荣曰:“前若不用高黄门 计,社稷不安,可为朕劝其酒,令醉。”荣因陈其作监军时,临事能决,实可任用。 寻除御史中尉,仍兼黄门。

    道穆外执直绳,内参机密,凡是益国利人之事,必以奏闻,谏争尽言,无所顾 惮。选用御史,皆当世名辈,李希宗、李绘、阳休之、阳斐、封君义、邢子明、苏 淑、宋世良等三十人。于时用钱稍薄,道穆表曰:“百姓之业,钱货为本,救弊改 铸,王政所先。自顷以来,私铸薄滥,官司纠绳,挂网非一。在市铜价,八十一文 得铜一斤,私铸薄钱,斤余二百。既示之以深利,又随之以重刑,得罪者虽多,奸 铸者弥众。今钱徒有五铢之文,而无二铢之实,薄甚榆荚,上贯便破,置之水上, 殆欲不沈。因循有渐,科防不切,朝廷失之,彼复何罪。昔汉文帝以五分钱小,改 铸四铢。至武帝复改三铢为半两。此皆以大易小,以重代轻也。论今据古,宜改铸 大钱,文载年号,以记其始。则一斤所成,止七十六文。铜价至贱,五十有余,其 中人功,食料、锡炭、铅钞,纵复私营,不能自润。直置无利,自应息心,况复严 刑广设也。以臣测之,必当钱货永通,公私获允。”后遂用杨侃计,铸永安五铢钱。

    仆射尔硃世隆当朝权盛,因内见,衣冠失仪,道穆便即弹纠。帝姊寿阳公主行 犯清路,执赤棒卒呵之不止,道穆令卒棒破其车。公主深恨,泣以诉帝。帝曰: “高中尉清直人,彼所行者公事,岂可私恨责之也?”道穆后见帝,帝曰:“一日 家姊行路相犯,深以为愧。”道穆免冠谢,帝曰:“朕以愧卿,卿反谢朕!”寻敕 监仪注。又诏:“秘书图籍及典书缃素,多致零落,可令道穆总集帐目,并牒儒学 之士,编比次第。”

    道穆又上疏曰:“高祖太和之初,置廷尉司直,论刑辟是非,虽事非古始,交 济时要。窃见御史出使,悉受风闻,虽时获罪人,亦不无枉滥。何者?得尧之罚, 不能不怨。守令为政,容有爱憎,奸猾之徒,恆思报恶,多有妄造无名,共相诬谤。 御史一经检究,耻于不成,杖木之下,以虚为实。无罪不能自雪者,岂可胜道哉! 臣虽愚短,守不假器,绣衣所指,冀以清肃。若仍更踵前失,或伤善人,则尸禄之 责,无所逃罪。如臣鄙见,请依太和故事,还置司直十人,名隶廷尉,秩以五品, 选历官有称,心平性正者为之。御史若出纠劾,即移廷尉,令知人数。廷尉遣司直 与御史俱发。所到州郡,分居别馆。御史检了,移付司直。司直覆问事讫,与御史 俱还。中尉弹闻,廷尉科案,一如旧式。庶使狱成罪定,无复稽宽,为恶取败,不 得称枉。若御史、司直纠劾失实,悉依所断狱罪之。听以所检,迭相纠发。如二使 阿曲,有不尽理,听罪家诣门下通诉,别加案检。如此,则肺石之傍,怨从可息; 聚棘之下,受罪吞声者矣。”诏从之,复置司直。

    及尔硃荣死,帝召道穆,付赦书,令宣于外,谓曰:“今当得精选御史矣。” 先是,荣等常欲以其亲党为御史,故有此诏。及尔硃世隆等战于大夏门北,道穆受 诏督战。又赞成太府卿李苗断桥之计,世隆等于是北遁。加卫将军、大都督,兼尚 书右仆射、南道大行台。时虽外托征蛮,而帝恐北军不利,欲为南巡之计。未发, 会尔硃兆入洛,道穆虑祸,托病去官。世隆以其忠于前朝,遂害之。太昌中,赠车 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雍州刺史。子士镜袭爵,为北豫州刺史。道穆兄谦之。

    谦之字道让,少事后母以孝闻。专意经史,天文、算历、图纬之书,多所该涉。 好文章,留心老、易。袭父爵。孝昌中,行河阴令。先是有人囊盛瓦砾, 指作钱物,诈市人马,因而逃去。诏令追捕,必得以闻。谦之乃伪枷一囚,立于马 市,宣言是前诈市马贼,今欲刑之。密遣腹心,察市中私议者。有二人相见,忻然 曰:“无复忧矣!”执送案问,悉获其党。并出前后盗处,失物之家,各得其本物, 具以状告。寻正河阴令。在县二年,损益政体,多为故事。时道穆为御史,亦有能 名,世美其父子兄弟并著当官之称。

    旧制,二县令得面陈得失。时佞幸之辈,恶其有所发闻,遂共奏罢。谦之乃上 疏曰:“臣以无庸,谬宰神邑,实思奉法不挠,称是官方。酬朝廷无赀之恩,尽人 臣守器之节。但豪家支属,戚里亲媾,缧绁所及,举目多是。皆有盗憎之色,咸起 恶上之心。县令轻弱,何能克济?先帝昔发明诏,得使面陈所怀。臣亡父先臣崇之 为洛阳令,常得入奏是非,所以朝贵敛手,无敢干政。近年已来,此制遂寝,致使 神宰威轻,下情不达。今二圣远遵尧、舜,宪章高祖,愚臣亦望策其驽蹇,少立功 名。乞行新典,更明往制,庶奸豪知禁,颇自屏心。”诏付外量闻。

    谦之又上疏,以为:“自正光以来,边城屡扰,命将出师,相继于路。但诸将 帅,或非其才,多遣亲者,妄称入募,唯遣奴客充数而已。对寇临敌,略不弯弓。 则是王爵虚加,征夫多阙,贼虏何可殄除,忠贞何以劝诫也?且近习侍臣,戚属朝 士,请托官曹,擅作威福。如有清贞奉法,不为回者,咸共谮毁,横受罪罚。在朝 顾望,谁肯申闻?蔽上拥下,亏风损政。使谗谄甘心,忠谠息义。且频年以来,多 有征发,人不堪命,动致流离。苟保妻子,竞逃王役,不复顾其桑井,惮此刑书。 正由还有必困之理,归无自安之路。若听归其本业,徭役微甄,则还者必众,垦田 增辟,数年之后,大获课入。今不务以理还之,但欲严符切勒,恐数年之后,走者 更多。故有国有家者,不患人不我归,唯患政之不立;不恃敌不我攻,唯恃吾不可 侮。此乃千载共遵,百王一致。伏愿少垂览察。”灵太后得其疏,以责左右近侍, 诸宠要者由是疾之。乃启太后,云谦之有学艺,除为国子博士。

    谦之与袁翻、常景、郦道元、温子升之徒,或申款旧。好施赡恤,言诺无亏。 居家僮隶,对其兒不挞其父母,生三子便免其一世。无愆黥奴婢,常称:“俱禀人 体,如何残害?”谦之以父舅氏沮渠蒙逊曾据凉土,国书漏阙,乃修凉书十卷, 行于世。凉国盛事佛道,为论贬之,称佛是九流之一家。当世名流,竞以佛理来难, 谦之还以佛义对之,竟不能屈。以时所行历多未尽善,乃更改元修者撰,为一家之 法。虽未行于世,识者叹其多能。时朝议铸钱,以谦之为铸钱都将长者史,乃上表 求铸三铢钱,曰:

    盖钱货之立,本以通有无,便交易,故钱之轻重,世代不同。太公为周置九府 圜法。至景王时,更铸大钱。秦兼海内,钱重半两。汉兴,以秦钱重,改铸榆荚钱。 至文帝五年,复为四铢。孝武时悉复销坏,更铸三铢。至无狩中,变为五铢。又造 赤仄之钱,以一当五。王莽摄政,钱有六等:大钱重十二铢,次九铢,次七铢,次 五铢,次三铢,次一铢。魏文帝罢五铢钱,至明帝复立。孙权江左铸大钱,一当五 百。权赤乌年,复铸大钱,一当千。轻重大小,莫不随时而变。窃以食货之要,八 政为首,聚财之贵,诒训典文。是以昔之帝王,乘天地之饶,御海内之富,莫不腐 红粟于太仓,藏朽贯于泉府。储畜既盈,人无困弊,可以宁谧四海,如身使臂者矣。 昔汉之孝武,地广财饶,外事四戎,遂虚国用。于是草茅之臣,出财助边;兴利之 计,纳税庙堂。市列榷酒之官,邑有告缗之令。盐铁既兴,钱弊屡改,少府遂丰, 上林饶积。外辟百蛮,内不增赋者,皆计利之由也。今群妖未息,四郊多垒,徵税 既烦,千金日费,仓储渐耗,财用将竭,诚杨氏献税之秋,桑兒言利之日。夫以西 京之盛,钱犹屡改,并行大小,子母相权。况今寇难未除,州郡沦败,人物凋零, 军国用少。别铸小钱,可以富益,何损于政,何妨于人也?且政兴不以钱大,政衰 不以钱小,唯贵公私得所,政化无亏,既行之于古,亦宜效之于今矣。昔禹遭大水, 以历山之金铸钱,救人之困;汤遭大旱,以庄山之金铸钱,赎人之卖子者。今百姓 穷悴,甚于曩日,钦明之主,岂得垂拱而观之哉?臣今此铸,以济交乏,五铢之钱, 任使并用,行之无损,国得其益。

    诏将从之。事未就,会卒。

    初,谦之弟道穆,正光中为御史,纠相州刺史李世哲事,大相挫辱,其家恆以 为憾。至是世哲弟神轨为灵太后深所宠任,会谦之家僮诉良,神轨左右之,入讽尚 书,判禁谦之于廷尉。时将赦,神轨乃启灵太后,发诏于狱赐死。朝士莫不哀之。 所著文章百余篇,别有集录。永安中,赠营州刺史,谥曰康。又除一子出身,以明 冤屈。

    谦之弟谨之,字道修。父崇既还本姓,以谨之继沮渠氏。

    綦俊,字剽显,河南洛阳人也。其先居代。俊孝庄时仕,累迁为沧州刺史,甚 为吏人畏悦。寻除太仆卿。及尔硃世隆等诛,齐神武召文武百司,下及士庶,议所 立。莫有应者。俊避席曰:“广陵王虽为尔硃扶戴,当今之圣主也。”神武将从之。 时黄门崔甗议不同,高乾、魏兰根等固执甗言,遂立孝武帝。及帝入关,神武深思 俊言,常以为恨。寻除御史中尉,于路与仆射贾显度相逢,显度恃勋贵,排俊驺列 倒,俊忿见于色,自入奏之。寻加散骑常侍、骠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 俊佞巧,能候当涂,斛斯椿、贺拔胜皆与友善。性多诈,贺拔胜出镇荆州,过俊别, 因辞俊母。俊故见败氈弊被,胜更遗之钱物。后兼吏部尚书,复为沧州刺史。徵还, 兼中尉,章武县伯。寻除殷州刺史,薨于州。赠司空公,谥曰文贞。

    子洪实,字巨正,位尚书左右郎、魏郡邑中正。嗜酒好色,无行检,卒。

    山伟,字仲才,河南洛阳人也。其先居代。祖强,美容貌,身长八尺五寸,工 骑射,弯弓五石,为奏事中散。从献文猎方山,有两狐起于御前,诏强射之,百步 内,二狐俱获。位内行长。父幼之,位金明太守。伟涉猎文史,孝明初,元匡为御 史中尉,以伟兼侍御史。入台五日,便遇正会,伟司神武门。其妻从叔为羽林队主, 挝直长于殿门,伟即劾奏。匡善之,俄然奏正,帖国子助教,迁员外郎、廷尉评。

    时天下无事,进仕路难,代迁之人,多不沾预。及六镇、陇西二方起逆,领军 元叉欲用代来寒人为传诏,以慰悦之,而牧守子孙投状求者百余人。叉因奏立勋附 队,令各依资出身。自是北人,悉被收叙。伟遂奏记,赞叉德美。叉素不识伟,访 侍中安丰王延明、黄门郎元顺,顺等因是称荐之。叉令仆射元钦引伟兼尚书二千石 郎,后正名士郎,修起居注。仆射元顺领选,表荐为谏议大夫。

    尔硃荣之害朝士,伟时守直,故免祸。及孝庄入宫,仍除伟给事黄门侍郎。先 是伟与仪曹郎袁升、屯田郎李延考、外兵郎李奂、三公郎王延业方驾而行,伟少居 后。路逢一尼,望之叹曰:“此辈缘业,同日而死。”谓伟曰:“君方近天子,当 作好官。”而升等四人皆于河阴遇害,果如其言。

    俄领著作郎,节闵帝立,除秘书监,仍著作。初,尔硃兆入洛,官守奔散,国 史典书高法显密埋史书,故不遗落。伟自以为功,诉求爵赏。伟挟附世隆,遂封东 阿县伯,而法显止获男爵。伟寻进侍中。孝静初,除卫大将军,中书令,监起居。 后以本官复领著作,卒官。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幽州刺史,谥曰 文贞公。

    国史自邓彦海、崔深、崔浩、高允、李彪、崔光以还,诸人相继撰录。綦俊及 伟等谄悦上党王天穆及尔硃世隆,以为国书正应代人修缉,不宜委之余人,是以綦、 伟等更主大籍。守旧而已,初无述著,故自崔鸿死后,迄终伟身,二十许载,时事 荡然,万不记一。后人执笔,无所凭据,史之遗阙,伟之由也。外示沈厚,内实矫 竞。与綦俊少甚相得,晚以名位之间,遂若水火。与宇文忠之之徒代人为党,时贤 畏恶之。而爱尚文史,老而弥笃。伟弟少亡,伟抚寡训孤,同居二十余载,恩义甚 笃。不营产业,身亡之后,卖宅营葬,妻女不免飘泊,士友叹愍之。长子昂袭爵。

    宇文忠之,河南洛阳人也。其先南单于之远属,世据东部,后居代都。父侃, 卒于书侍御史。忠之涉猎文史,颇有笔札,释褐太学博士。天平初,除中书侍郎。 裴伯茂与之同省,常侮忽之,以忠之色黑,呼为“黑宇”后敕修国史。元象初, 兼通直散骑常侍,副郑伯猷,使梁。武定初,为尚书右丞,仍修史。未几,以事除 名。忠之好荣利。自为中书郎六七年矣,遇尚书省选右丞,预选者皆射策,忠之试 焉。既获丞职,大为忻满,志气嚣然,有骄物之色。识者笑之。既失官爵,怏怏发 疾,卒于君山。

    费穆,字朗兴,代人也。祖于,位商贾二曹令、怀州刺史,赐爵松阳男。父万 袭爵,位梁州镇将,赠冀州刺史。穆性刚烈,有壮气,颇涉文史,好尚功名。宣武 初,袭爵,稍迁泾州平西府长史。时刺史皇甫集,灵太后之元舅,恃外戚之亲,多 为非法。穆正色匡谏,集亦惮之。

    后蠕蠕主婆罗门自凉州归降,其部众因饥侵掠边邑。诏穆衔旨宣慰,莫不款附。 明年复叛,入寇凉州。除穆兼尚书右丞、西北道行台,仍为别将,往讨之。穆至凉 州,蠕蠕遁走。穆谓其所部曰:“夷狄兽心,见敌便走,若不令其破胆,终恐疲于 奔命。”乃简练精骑,伏于山谷,使羸劣之众为外营,以诱之。贼骑觇见,俄而竞 至,伏兵奔击,大破之。及六镇反叛,穆为别将,隶都督李崇北伐。都督崔暹失利, 崇将议班师。以朔州是白道之冲,贼之咽喉,若不全,则并、肆危,选将镇捍,佥 议举穆。崇乃请穆为朔州刺史。寻改云州刺史。穆招集离散,颇得人心。北境州镇 皆没,唯穆独存。久之,援军不至,穆乃弃城南走,投尔硃荣于秀容。既而诣阙请 罪,诏原之。孝昌中,以都督讨平二绛反蜀,拜散骑常侍。后妖贼李洪于阳城起逆, 连结蛮左,诏穆兼武卫将军击破之。

    及尔硃荣向洛,灵太后徵穆,令屯小平。荣推奉孝庄,穆遂先降。荣素知穆, 见之甚悦。穆潜说荣曰:“公士马不出万人,长驱向洛,前无横陈者。政以推奉主 上,顺人心故。今以京师之众,百官之盛,一知公之虚实,必有轻侮之心。若不大 作讨罚,更树亲党,公还北之日,恐不得度太行而内难行矣。”荣心然之,于是有 河阴之事。天下闻之,莫不切齿。荣入洛,穆为吏部尚书、鲁县侯,进封赵平郡公。 为侍中、前锋大都督,与大将军元天穆讨平邢杲。

    时元颢入京师,穆与天穆既平齐地,将击颢。穆围武牢,将拔,属天穆北度, 既无后继,穆遂降颢。颢以河阴酷滥,事起于穆,引入诘让,杀之。孝庄还宫,赠 侍中、司徒公,谥曰武宣。

    孟威,字能重,河南洛阳人也。颇有气尚,尤知北土风俗。历东宫齐帅、羽林 监。后以明解北人语,敕在著作,以备推访。累迁沃野镇将。前后频使远籓。粗能 称旨。普泰中,除大鸿胪卿,卒,赠司空公。子恂嗣。

    论曰:辛雄吏能历职,琛以公方行己,怀哲体有清监,德源雅业无亏,并素门 之所得也。杨机清断在公。道穆兄弟有政事之用。綦俊遭逢受职。山伟位行颇爽。 忠之虽文史足用,而雅道蔑闻。费穆出身效力,功名著矣,末路一言,祸延簪带, 其死也宜哉!孟威以方言陈力,其勤亦可称矣。

    <b>部分译文</b>

    辛雄,字世宾,陇西狄道人。父亲辛畅,任汝南、乡郡二郡太守。

    辛雄很重孝道,替父亲守丧,因过于伤心而消瘦变形,人们几乎无法将他认出。清河王元怿任司空,征请他任左曹。元怿任司徒,仍请他任左曹。他心地坦荡,加上对政务十分熟悉,所以,经他处理的事情,人们无不心悦诚服。元怿常对别人说:“有辛雄在,就一定没有讼案。”他历任尚书驾部、三公郎。适逢朝廷淘汰郎官,惟有他与羊深等八人留任,其余的人全部被罢职遣归。

    早先,御史中丞、东平王元匡又想抬着棺木进宫,向皇帝进谏,尚书令、任城王元澄弹劾他对天子不尊重,朝廷下诏饶恕他的死罪。辛雄替元匡申辩,陈奏说“:元匡原为布衣,立官三朝,常蒙受先帝的恩宠。他正直无私的性格,很得先帝们的称赞。所以,高祖孝文帝赐给他匡这个名字,陛下您命他负责弹劾的重任。高肇专权时,他就抬着棺木向朝廷谏诤。那时,天子圣明,大臣正直,朝廷始终没有怪罪他。假如他又要重新抬棺上殿,先帝原先已经原谅了他,陛下您也应宽厚地对待他。”不久,元匡被任命为平州刺史。右仆射元钦称赞辛雄品格高尚,左仆射萧宝夤说:“我听游仆射说:‘如能得到像辛雄这样的四五个人才来处理省台的事务,就足够了。’今天才认识他,真是太晚了呀!”

    开初,廷尉少卿袁翻考虑到犯罪的人经恩准可以上诉,但是非曲直却难以判明。便奏请朝廷,凡是靠道听途说,不问是非,推成狱案的,一概不予受理。朝廷下诏让门下、尚书、廷尉共同议论。辛雄说“:春秋中的大义,现在不幸而失去了,处理狱案,宁宽勿严。宽则会让犯罪的人逃脱惩罚;严则会使好人受害。现在,人们不忍心加罪于奸恶贪婪的官吏,使他们为所欲为,使得道德高尚的君子,与行为卑劣的小人,香臭不分,怎么能说是赏善罚恶、殷勤地替那些受冤屈的人着想呢?古人常担心处理案件不精细,没有听说知道冤枉而不处理的。”朝廷下诏按他的意见办。从此,朝廷每遇到疑难问题,他与朝臣发生分歧,大多听从他的意见。于是,他的公正能干的名声传播开来。

    他写了禄养论,说孔子陈述的五孝中,上自天子,下至庶民百姓,没有不让做官这种说法。礼记上说:年纪八十岁,一个儿子不从政,专门侍奉他;年纪九十岁,全家都不从政,专门侍奉他。郑玄注释说:“可以再任命他。”然则,这些只对庶民百姓,不是针对公卿大臣说的。他认为应该允许用俸禄奉养老人,不限制年纪界限。奏章上达,孝明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后来,他被任命为司空长史。各公卿大臣都仰慕他的声望,想让他担任自己的助手,却不能如愿以偿。

    当时,各方盗贼强盛,南朝又侵犯边境,山蛮聚众作乱,孝明帝想亲自讨伐,把荆州作为第一个目标。朝廷下诏命辛雄为行台左丞,与临淮王元。。,向东进至叶城;别将裴衍,向西打通亚鸟地一带的道路。裴衍犹豫观望,没有进发。元。。的军队已到达汝河之滨,适逢北沟的魏军向他求救,元。。认为在路途中不宜分兵管别的事,所以不想应允。辛雄劝他说:“您在朝廷以外指挥军队,怎么有利就怎么办,有合适的机会就进攻,何必墨守成规?”元。。害怕事后朝廷对他进行责罚,要求辛雄给他军符。他认为天子目前要亲自征讨,蛮夷必大受震动,趁着他们惊慌失措,可无往而不胜。便把军符给了元。。的军队,让他们迅速出击。敌人听到后,果然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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