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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事什么态度?

    如果他对此漠不关心,根本不准备做出任何让步,那么完全可以对此置之不理。毕竟这只是酒会上的一次随口之言,属于非正式渠道下的非正式谈话,他没有道理会如此慎重将自己请来,还煞费苦心旁敲侧击。

    他脑子里电光火石一般,迅速联想到最近的港内政治气候变化,很快将这两者联系起来,为这次莫名其妙地邀请,找到了一个理论上可以自洽的解释。

    就在上周,面对港内某知名商人,在有邀请大陆代表团赴宴的酒会上,责怪是大陆收回香港的强硬表态,造成了这次港内的严重股灾。并说如果大陆方面仍然坚持这种强硬态度,港内经济形势将继续恶化下去,说不定还有最终崩盘的可能,到时候大陆将只能收回一个烂摊子。

    对于这个指责,大陆代表团团长也一如既往地认为责任在港府,这个回答不足为奇。

    但他接下来的话,却把当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吓住了。他表示,大陆方面是不可能看到香港形势持续恶化下去的,当形势坏到不可收拾,大陆方面将不排除采用提前收回香港的断然手段,来维持港内的政经稳定。

    这个言论一出,并在第二天被媒体刊登出来,顿时港内舆论一片哗然。

    港内各媒体的标题全都用超标号字体,配以耸动的题目,吸引了所有港人的注意力:《解放军已做好准备,随时强行接管香港》、《大陆代表坦言,已忍无可忍,即将无需再忍》、《港府酿恶果,港人担风险》,顿时间,港内经济出现了雪崩式下滑。

    许多富人、财团纷纷资金外逃,和黄记就宣布将公司注册地由香港转到百慕大,未来不排除彻底撤出香港。

    受此影响,股市、汇市全面狂跌。

    郭逸铭当初看到这个新闻,不由得摇头大笑。香港是在97收回的,这是历史上记载的,所以并没有提前收回的可能。那位代表团团长做出如此发言,估计是看到港府依然故我地超量发行港币,让港内经济不断滑向深渊,因而愤怒之下,想借此警告港府不要恣意妄为。

    但很国内的手段依然还是那么生硬,丝毫不懂得如何用柔性手段来处理公共关系。

    他是一片好意,可人们只看到了他的杀气腾腾。这番话在吓倒港府之前,先把港人、投资商们给吓了个屁滚尿流。

    不过无可否认,这话对港英政府也是极有震慑力的。

    假若大陆真的要提前收回香港,港府、英国政府也同样是束手无策,没有任何应对办法。别看英国才在去年,靠着临时抽调的军舰、其中还有一些民船临时改装,组建了一只混合编队,远涉重洋,如砍瓜切菜一般将阿根廷打得落花流水。

    可是即便挟马岛战争胜利之威势。撒切尔夫人在北京面对领导人表示不惜武力收回香港的强硬表态,只能失魂落魄离开。还差点在大会堂台阶上失足跌倒。成为国际间的笑谈。

    原因很简单。

    如今的中国,已不是在海岸边架上一门炮。就可以任意欺辱的对象了!

    香港和马岛一样。都是离英国远,而离其母国近。可中国不是阿根廷,英国可以靠着一只临时拼凑的远征舰队打败阿军,却连到中国海岸边走一圈的勇气都没有!

    解放军要进入香港,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只需要跨过深圳河就行了。英军的唯一使命,就是护着尤德逃上维多利亚港口的军舰,就如同当初解放战争,当解放军席卷南中国。来到香港边境,尤德的前辈、港督葛量洪就逃上了军舰,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可以说,这次港府一手造就的股灾,不但没有吓倒国内,反而弄巧成拙激怒了对手。

    在这种情势下,继续玩火只会烧到自己,港府自然不敢再玩弄这些小伎俩,而是拼命想要平息国内方面的怒火。

    毕竟对于港英当局来说,殖民也是一项生意,通过殖民可以获得廉价的土地、资源、人力,同时更是商品倾销地。当殖民地经济发展起来,还可以通过税收获得更大收益,可谓是一本万利。

    但经营生意靠的是利益判断,而不是感情用事。

    哪怕最坏的情况下,他们在香港还有14年的殖民期,这么长时间可以捞取多少好处?放着巨大的利益不要,因为目光短浅而最终被人赶出去,这损失之大,是英国所有政坛人物都承担不起的。

    然而火点起来容易,要想立刻就灭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这个敏感时期,大陆代表团表示希望香港开放电信市场,还特意点到了郭逸铭的名字,港英当局自然不敢丝毫怠慢。

    结合尤德专门派人上门邀请,郭逸铭大胆地猜测,对方有可能做出妥协!

    他也不去想大陆代表团确实是随口用他来举例,还是真的准备帮他在香港争取电信营运商的地位,但既然有这个好机会出现在面前,他当然要尝试一番,谋求把它变为现实。这不像恒隆银行收购,可有可无,能够取得电信经营牌照,对他来说意义极其重大。

    以上一连串的推想,在他脑子里只是转瞬之间,就将一个个支离破碎、毫不相关的片断串成了一个可以自洽的推论。

    在尤德眼中,他只是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就摊摊手,一头雾水地说道:“这事我一无所知!不错,我和国内的电信部门最近正在进行一系列合作,为他们更换程控交换系统,同时准备在北京组建一个移动电话网络。

    可尤德先生也知道,国内很穷,没钱建设这样一个投资巨大的系统。所以合作目前还仅仅停留在纸面,具体什么时候开始,还要看他们什么时候有钱。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他们才会想到在香港为我争取一个电信营运资格,估计是打算用此作为交换条件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这个理由也说得通……”尤德沉吟了一阵,也不知道他是相信了,还是不相信,只是想了一阵,就笑道,“想不到郭先生的经营项目还不少,除了计算机产品、家用电器产品,现在又涉及到通讯设备领域来。”

    “我们公司在固定电话上没有什么优势,只是最近在进行数字移动通讯设备、器材的研发,并取得了一点成果。”郭逸铭回答得很随意。

    “数字移动电话么……”

    尤德又沉默了一阵,然后就将话题转开,再没有谈论任何涉及敏感的话题。

    两人在茶室中天南地北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郭逸铭也是随口作答。好在对方没有再进行试探的意思,他应付起来也不吃力。

    又坐了一个多小时,他看到尤德的视线开始频频投向手表,便立即提出告辞。对方略一挽留,便没再坚持。

    临走时,尤德夫妇还将他送出了门,看到他上了车,才微笑着挥手向他告别。

    自始至终,大家都没有对电信牌照一事,做更加深入地谈论。过犹不及的道理,他是知道的。哪怕他对电信营运商的资格再为渴求,也不可能做过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也不能硬逼着对方表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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